8. 兩個復仇者
最先打破這場沈默的人是詹姆。他板著一張臉——既像在生氣，又像在憋笑——伸出手把彼得抓出了人群。
「好了夥計，得找個地方把你清乾淨。」
天狼星和雷木思拿著魔杖在一旁開路，詹姆扶著彼得的肩膀大喊。「借過！借過一下！否則裹你一臉屎！」
周邊的人群隨之往兩旁散開，人們都成群窸窸窣窣的低聲討論著。彼得哆嗦著，身上的液體隨著他邁出的腳步而滴落，在長廊上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線條。
萊西莉頓了一下，抓緊包的背帶，連忙拔腿追上他們，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災難現場。「嘿、詹姆，等等！」
他們在轉角停了下來，疑惑地看著她。
萊西莉揮了一下魔杖。「我試試——哆哆潔！」
彼得打了個冷顫，身上的髒污頓時消失了，只餘下一股揮之不去的酸臭味。
「幹得好。」詹姆上下打量彼得。「我們還是得讓你回宿舍洗個澡——至少我們不會被抓狂的普哥用弄髒走廊的名義罰勞動服務了。」
「一起來嗎？」雷木思問萊西莉。
萊西莉猶豫了一下。
「去別的學院宿舍不會有事的。」天狼星漫不經心地說，「如果你一定要證據——。」他看了詹姆一眼。
「我們試過了。」他們異口同聲說。雷木思一副「我什麼都不知道」的樣子，不知怎的，萊西莉覺得他只是在裝傻。
「好。」萊西莉點點頭，擔心地看了彼得一眼。
回到葛萊芬多交誼廳的路途異常順利，萊西莉跟著四個男孩一起爬進胖夫人的畫像（「口號是顛茄。」雷木思說。），大部分的人此時都在大廳或戶外用午餐，於是他們很幸運地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，他們爬上通往男生寢室的旋轉樓梯，——天狼星的臉突然變得很糾結。
「威廉斯？在外面等五分鐘？」
詹姆和雷木思爆笑出聲。
「噢，純血統的自尊心。」詹姆嘲弄地說。「放心好了，該看過的都看過了。」
天狼星悶哼了一聲，沒有多說什麼。彼得——彼得照理來說會抗議這一點。他鐵定也不想隨意讓女生進入宿舍，但話又說回來，這個女生已經看過他渾身是屎的樣子了。
「噢，沒問題的，我等你們好再進去。」萊西莉飛快地接上，耳朵微紅。
大概十五分鐘後——或者二十分鐘後，反正絕對不是天狼星一開始隨口說的五分鐘，萊西莉才被放進男生寢室。
顯然是被拱來叫她進去，天狼星一臉憂鬱地斜倚在門上。「進來吧。」
彼得已經洗好澡了，濕漉漉的頭髮垂在臉頰兩側，萊西莉走進房間時，看到彼得垂頭喪氣爬上床的畫面。
她快速地往四周掃視了一下。
這是一間圓形的房間，牆面是紅金相間的壁紙，又高又窄的窗戶之後可以遙望到禁忌森林邊的草坪。在她的身後，天狼星呯的一聲關上了房門。
五張懸掛紅色天鵝絨帷幕的古典四柱大床——最左邊是彼得的床，衣服和生活用品凌亂而平均的攤在床上和床邊，彼得本人正蜷縮在床上，面色蒼白，小聲喃喃自語著。
隔壁床位毫無疑問屬於詹姆。他的大行李箱半開在床邊，被主人拿來當置物空間使用；被子被隨意對折斜斜地攤在床上；櫃子上擺了一個要價不菲的魁地奇模型，床後方貼滿了海報，其中一張海報裡，蝙蝠隊的追蹤手大力地將快浮射進球門。
詹姆斜坐在床上，懶散地朝她招手。「萊莉。」她走過去，不客氣地爬上了他的床。
萊西莉看向寢室裡剩下的兩張床，嚇了一大跳。雷木思的床位有許多書，但最後一張床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，他們一定把這張空的床位當儲藏間在使用：教科書、大釜、黃銅天秤、望遠鏡，還有一堆可疑的糞蛋。順著她質疑的目光，雷木思跳起來將那張床的簾幕拉上，大聲的咳了一聲。
天狼星看了看錶。「我們趕不上草藥學了。」他宣布。
「這是意外，芽菜教授不會在意的。」詹姆說，轉向彼得。「比起那個，佩迪魯，到底怎麼一回事來著？」
彼得怯生生地說。「我、我原本在上魔法史。」
「我們知道。我們都在同一堂課上。」天狼星咕噥道。
「有點耐心，萊西莉就不知道。」雷木思緩和氣氛，他轉向彼得。「沒關係，彼得。你可以繼續說。」
彼得看起來壓力更大了。
「是……是德溫。」
「德溫？」幾個男孩面面相覷，交換了一個眼神，萊西莉再次確認。「葛萊芬多的那個德溫？」
詹姆緩慢而疑惑地說。「我不知道，德溫看上去是個蠻好相處的傢伙。」
「他、他和我上同一間麻瓜小學。他叫我屎王。」彼得尖聲回應。「然後他揮了一下魔杖，水管就爆炸了。」
「噢，那解釋了很多。」天狼星說。
萊西莉若有所思。「你有聽到他唸了什麼咒語嗎？」
彼得搖頭。
「德溫為什麼要這麼做？你們什麼冤什麼仇？」天狼星問。
「一個、一個女生。」
「你撬走了他的女朋友嗎？」詹姆驚呼。「好樣的，佩迪魯，沒看出你這麼厲害。」
萊西莉白了他一眼。
彼得支支吾吾，含糊應答。「我們、我們本來是朋友，在那之前。」
「這不代表他可以欺負你。」雷木思說，詹姆、天狼星和萊西莉都跟著點了點頭附和。
「他們叫我屎王好多年了。我、我想可能會再七年。」
「你可以——最近跟著我們一起走吧，」詹姆說，「會過去的。一切都會變好的。」
他們在宿舍又待了很久，消磨時間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直到最後彼得的肚子咕嚕大響，他們不得不前往大廳用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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